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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好狗壞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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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好狗壞狗

坐上輪渡離開這座島上的時候, 很安靜。

畢竟沒有人會記得他。

在碼頭上遇見林海,對方打了聲招呼,但也局限於商客間的關系。

周泊雲說他回去之後會著手開發這座島, 前期調研也已經差不多了。

傅時禹坐在四面通透的船艙裏,靜靜地看著風刮起一點波浪, 時而點點頭附和他一聲。

然後, 周泊雲停頓了一會兒,在無話可說之後換了一個話題,聊的東西轉折得有些快。

“……你跟我回S市之後, 就住在濱江一品怎麽樣?你放心, 不會太大。那裏隱秘性好也安全,還有朋友住在那裏, 離我家也很近。”

傅時禹:……?

平時網上沖浪的時候,傅時禹也見識過潑天的房價。

在這個世界裏,濱江一品一平方的價格抵得上S市人均一年工資。

“別了吧。”傅時禹連忙搖頭,“我就一普通人, 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住就行了。”

“那……”周泊雲尋思著,“我看看我家附近有沒有老小區。”

傅時禹:“……”

見周泊雲拿出手機在搜尋住宅, 傅時禹轉頭望向寬闊無物的海面,沒一會兒後, 他還是覺得不對, 又轉回來重新看著周泊雲。

他問:“我們不住一起嗎?”

周泊雲:“??!”

-

“離開周家後, 我就把相關財產都置換了。”

周泊雲打開雙層別墅的房門,因為定期有人上門清掃,屋裏依然整潔得和出門時無分別。

他向傅時禹介紹道:“這裏離公司近, 設施也算完備。但是只有一間房。你要是介意,我們再換一套?”

說到最後,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飄忽不定,是該說太擔憂了,還是太激動了?

起初他擔心一開始就說同居,不給傅時禹一點空間,會讓他覺得有負擔。

但現在看來,他完全就是顧慮太多。

傅時禹拖著行李箱走進屋裏,回絕道:“不用,挺好的。”

昨晚也是擠一張床上抱著睡的,他倒是不覺得住同一間房有什麽不妥,就和以前游學睡大通鋪一樣。

不過,他反而有些納悶,這幾百平的別墅為什麽會只有一間房?

後來他溜達了一圈才發現,樓下的客房被改造成健身房,樓上的又和主臥打通,多加了一個辦公區域,最後就變成周泊雲的一人獨居住所。

放好行李後,傅時禹盤腿窩在沙發裏休息。

擡頭看見周泊雲拿水走來,他好奇問道:“對了,你現在是做些什麽?”

這一年他都沒有聽聞一點周泊雲的消息,想來也可能是像封鎖那座島一樣,周泊雲把和自己有關的消息也封鎖了。

而在飛機落地後搭車回來這一路,他看見窗外車牌指示著他們進入高新科技園區,周圍的景色也和之前繁華的CBD相比,有些空曠冷清,每一處都是獨立分割的產業園區。

之前聽周泊雲提過他和朋友合辦一家科技公司,傅時禹也稍微搜索過,是生物科技起家的外資企業,法人代表是個外國人,沒有一個地方和周泊雲相關。

更多的信息他找不到,自然也會好奇周泊雲都在下一盤怎樣的棋,而在這之中,他又會不會有危險。

“元泰科技,你應該有聽說過吧?”

周泊雲說著,坐到傅時禹身邊,將起好瓶蓋的蘇打水遞過去。

“幕後投資人是我,臺面上的主理人是Teddy,我在國外讀書時的好友,也是金圳元的丈夫。之後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。”

“我基本是在家辦公,必要時會去出席一些無關緊要的會議,其他沒什麽了,有事都會和你提前匯報。”

他最後的用詞過於鄭重其事,有意將傅時禹放在高位。

傅時禹“嗯哼”了一聲後,嘗起玻璃瓶裏冒著氣泡的水。

那味道古怪又嗆人,他喝不慣,將就地咽下一口就放回桌上。

“那這一年,公司都上市了,周家也不找你麻煩?”

傅時禹轉過頭,看向慵懶地側倒在沙發上看他的周泊雲。

“當然不可能,那點小伎倆瞞不過他們的。”

周泊雲輕輕勾起嘴角,擡手拉著他抱在一起。

“我和那些老頭簽了對賭協議,元泰會和天周一起吞掉遠東,這是我離開的條件。”

“吞掉遠東?它不是要援助天周嗎?你大哥還人家聯姻救家族啊?”

傅時禹皺起眉。

他搞不懂這些黑商的腦子都在想什麽,他只覺得自己頭好痛,好像要長腦子了。

而周泊雲對此並未多作解釋。

“真正骯臟的東西不會放在明面上給普通人看見。”

“你只要知道我要去做什麽就可以了,怎麽運作我自己會解決,都和你無關。”

“不過你放心,我不會有事的,你也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我們就這樣待在一起就好。”

周泊雲的安慰和吻一起落在傅時禹的眼角,他要坦露的話似乎就到此為止。

傅時禹閉上眼,心裏卻難以隨之平靜。

接下來他要怎麽過?

要一輩子依賴周泊雲嗎?

從小到大,他習慣做別人的傘,但凡有什麽事都第一個沖出頭。

現在這樣可以偷懶,他一時還覺得很不自在。

“等等。”

傅時禹抽出往領口裏伸的手,轉身將周泊雲反壓在沙發上。

“我覺得我也應該找點事做。”

傅時禹鄭重嚴肅地說道。

“現在嗎?”

周泊雲仰躺在沙發上,視線順著往下飄,此刻,狹窄的沙發上,傅時禹正半跪著懸坐在他上面,腿卡著的位置有些靠中。

“當然不是。”

傅時禹不覺得這正經的擒拿姿勢有多奇怪,只是一心尋思著,“休息幾天之後吧。”

“幾天是多久?”

周泊雲的視線又往上移,嘴裏嘟囔著,“我難得可以休假,陪我多待一段時間再考慮,不行嗎?”

又是一貫帶著哀求的口吻,這一招他屢試不爽,而傅時禹也永遠難以免疫。

“嗯。”

傅時禹輕輕點著頭,任由緊抓著的手肆無忌憚地鉆入指縫。

而後沒一會兒,他也終於意識到現在這個擒拿姿勢有多麽不妥。

傅時禹瞪大眼睛看著周泊雲,“你精力這麽旺盛的嗎?”

“嗯。”

周泊雲單手撐著坐起來,上身往前傾的時候又擠近幾分。

傅時禹不可思議:“早上來過一次了……”

“可你也有事。”

周泊雲好笑地看著他,等著他開始滅火。

傅時禹扶額嘆了一口氣,笑也笑不出來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感覺,大概率是被帶起來的。

畢竟,靠得太緊了。

“躺下去。”

傅時禹伸手按住周泊雲的肩膀,也不需要多用力,就看著周泊雲自己安分地往下倒去。

他們今天早上做了個該死約定,那一次由周泊雲動手,下一次就輪到傅時禹來。

按照平時的頻率,傅時禹估摸著起碼還要一段時間,但是根本沒想到是在一天之內。

見他沈著臉扯拉鏈,周泊雲又加了一把火。

“你不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像騎——”

“閉嘴。”

傅時禹沒好氣地瞪了周泊雲一眼。

入夜的風吹起了忽來的感覺。

看著周泊雲笑著把嘴上的「拉鏈」拉嚴實了,傅時禹這才忍著不停跳動的躁意,焦急地合攏在一起。

許久之後,呼吸一滯,然後才開始悠長緩慢地重新流動。

混沌的意識變得清明,傅時禹低頭望著周泊雲,白皙的皮膚從頸側往上一片漲紅得明顯。

“我去洗澡。”

他慢慢走下沙發,從茶幾上抽出紙巾,擦去身上的水漬。

“嗯。”

周泊雲應了他一聲後,也跟著坐起來,在他身後取下松開的皮帶。

“衣服我會放在浴室外面。”

“好。”

傅時禹點點頭,正要去找浴室的時候,有只手在他皮鼓上拍了一下。

傅時禹:?

打他皮鼓幹什麽?

……哦。

傅時禹好像懂了。

大腦在宕機中緩慢重啟。

傅時禹拿著手機走進浴室,趁只有他一人獨處,他蹲在墻角裏開始看起男人之間是如何走後門的。

網上的前輩說,事前準備很重要。

不僅有心理準備,還有物理準備。

有的人不註意,第一次就進醫院。

想到見識過的尺寸,傅時禹後背一緊。

那個怎麽可以?

肯定不行。

絕對、絕對會進醫院的!

等等,他為什麽要自動代入下面的角色?

傅時禹連忙搖頭,表示不能斷然下定論。

他接著往下刷,又有前輩說,做了0之後就不想做1了。

傅時禹:……?

真有那麽爽的嗎?

看到下面好幾層樓的回覆,空無一物的大腦裏塞滿了知識。

傅時禹:……

他覺得,只要沖出來就爽了,而且周泊雲一直也沒有往下碰的意思,所以——

他們都不急,那就慢慢來吧!

-

今天的金圳元有些煩躁。

手邊的紙巾被他撕碎了之後又碾成一團。

放在手裏揉弄的時候,半長不短的大衣袖口藏不住手腕上的紅色勒痕。

約好的人遲遲不到,金圳元坐在室外的等候區裏感受冷風的吹拂,沒一會兒就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。

金發碧眼的高大外國人聞訊端著紙杯小跑過來,雙手捧著為等位客人提供的溫熱紅棗水,向金圳元說了一句外語。

金圳元搖了搖頭,隨後皺起眉頭,將手裏的碎紙團扔向那年輕英俊的小老外。

“看清楚你現在站哪,說國語!”

“是的。”

小老外點點頭,坐在金圳元旁邊的椅子上,自個兒抱著紅棗水委屈巴巴地啜起來。

見小老外這副可憐模樣,金圳元心裏的無名火頓時消減不少。

但想到等會兒要見的人,金圳元好不容易松開的手又重新攥緊。

放他出去休假一段時間,把所有工作都壓在Teddy身上,金圳元忍住了。

被Teddy以此為要挾,陪他玩一些從沒有玩過的把戲,金圳元也忍住了。

然而,聽說那個跑到某個不知名小島上休假的人終於回來了,不僅從島上帶來一個陌生男人住進家裏,還要求延長他的休假!

金圳元表示不行,他要辭職。

可那個天生該死的狗崽子並不在乎他的辭職。

金圳元:……

於是,一向保持良好風度的金秘書決定,把某個人醉酒後唱的《難忘X宵》發到短視頻APP。

這個威脅奏效得很快。

狗崽子立馬就打了電話過來,並同意以朋友的身份,帶那個陌生人來和他們見一面。

但現在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超出許久,從沒見過那個狗崽子會這麽不守時。

金圳元不耐煩敲著椅子,轉頭看向小老外,“Teddy,打電話給Bryan,問他到哪了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Teddy聽話地拿出手機,邊找著號碼,邊嘟囔著,“不應該說國語嗎?”

“我這是好心在幫誰練習?”

金圳元猛錘了他一拳,厚實的肩背讓不怎麽鍛煉的手背發疼。

“操。”

金圳元小聲地咒罵一句,連帶著心裏的怨氣一齊發洩。

“噢親愛的……”

聽出金圳元明顯不快,Teddy本想安撫他幾句,但一轉眼就看見眼熟的身影朝他們走來,一時之間心裏都在想剛學的那句俚語叫什麽來著……

哦!

說曹操曹操到!

Teddy恍然大悟著,可心裏又很困惑,「曹操」是誰?

Teddy撓了撓頭,“親愛的,Bryan是曹操嗎?”

“啊對,說曹操曹操到。”

金圳元拉著他站起來,領會到他想表達的語境。

但Teddy卻更加不解了,“親愛的,Bryan已經來了,你為什麽還要罵他呢?”

“我沒有罵他啊。”

金圳元急忙壓低嗓音糾正他,免得被逐漸逼近的某人聽見,回頭克扣他工錢。

“可你在床上說,操是F**k的意思……啊,難道你想對Bryan……!”

Teddy抓緊金圳元的手,越說越慌張,整個人在晚秋的天裏陷入紅溫。

“笨蛋。”

金圳元氣急敗壞地踩了他一腳,“把這件事先忘掉,回家再和你解釋!”

“解釋什麽?”

在風裏就聽見金圳元獨特的聲音,帶著夜風濕潤寒意的男人裹緊風衣走了過來。

“你要對我做什麽?”

身量很高的人揚眉俯視金圳元,質問的聲音比晚風還冷,“不是說好我過來,你就不發了嗎?”

“是啊是啊。”

金圳元敷衍兩聲糊弄過去,將緊緊扒拉著他的Teddy往後擋去,省得被眼力見很好的狗崽子識破什麽。

之後,金圳元打量著孤身赴會的男人,問:“怎麽就你一個,那個人呢?”

“去停車了。”

男人回頭往來時的路望了一眼,並未在視野中看見預想中的身影。

“早知道就不急著來見你們了,先陪他一起停車再過來好了。”

男人輕聲嘀咕著,相隔的距離不遠,全都一五一十地傳進金圳元的耳裏。

金圳元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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